街巷窄道上,随处可见搬移着木板,整修着房顶的人们。
新建的火窑中,剥羽和跋舌正不断让人从中拿出烧好的土砖。
此时,石脑正在打铁的地方。
除了原来镇区中的两家铁匠铺,从草云郡中逃难至此的人里,会打铁的人都被召集到了这里。
竖起土墙间,盖铺的屋顶全用木板砌制。
蒸汽蒙蒙的熔炉里,炙热的铁水,呈现一片明红。
铁匠铺中,人声鼎沸。
匠人们依着有根给予的图画,打造着枪头犁具和马鞍。
石脑和他的一百名手下,俱都裸着上半身,给匠人们打着下手。
而练兵的操场上,尽七千的士卒正被猴石,鹰嘴,付磊,李西带着操练队形。
那唯一投降刘恒的文短军偏将,也站在被操练的士卒中。
一切似乎渐上正轨,正积极括展的胤水镇正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而这一切,大部分都要归功于有根。
胸中的疼痛渐弭,脸上也已重显血色的有根走入铁匠铺,找到舞大锤舞的不亦乐乎的石脑时,身上却已满是乱溅的铁星。
周围的人停下了动作,看向有根的目光中俱都带着崇敬。
明白了有根的来意后,石脑带着五名士卒立刻去安排火锅。
谢绝铁匠们殷勤的挽留,有根走出铁匠铺,朝着练兵的操场而去。
拍了拍遍布麻衣的铁渣,有根的脸庞被炉火烘成病态的酡红。
他木着脸朝操场走去,当他穿过狭巷,抬腿走上满地的秸秆时。
他停了下来,他的脸色惊讶的朝身后望去。
釜中油汤滚沸,本来一脸期待的刘恒,在这时,突然紧皱起了眉头。
胤水镇之东,距镇尚百里之外。
在重新修整的大道之上,三万余兵马,整列已待。
这些兵马中,共有数十杆旗面各异的旗帜。
众士卒的盔甲样式也迥异不同,每一种旗帜下,都聚集着相同甲胄的兵卒。
这些甲胄一样的兵卒,都由一个将领带领。
这些将领,并不急着进兵。
再次行进了数十里后,在一条蜿蜒的小河河畔,三万余兵卒搭建起了连绵的营房。
在那搭建好的帅帐中,数十个将领们燃起了灶火。
“陈甫说胤水镇有蛮贼做乱。”
伸手摊在火前,一名发须长且白,身上穿着褐色甲胄的老将,脸上的褶纹皱在了一起,如晒干的橘子皮。
“可我打听到,这帮蛮贼可很不一般。”
“哼!”
帐房中一名发须乌黑,脸容端整额头光滑,身穿紫色甲胄的将领,拿起身前桌几上的青铜盏杯。
“还不是想让我们当炮灰。”
“这帮蛮贼把修行者都干掉了。”
说话的将领眼中的眸子微闪,稚气未脱的脸上,尚还显着一丝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