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最后一天到了, 这天一大早苏府的仆从们便里里外外忙碌了起来。

  在北宋, 腊月的最后一天被称为‘除夜’。《梦梁录•卷六•除夜》记载:十二月尽，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

  在这一天，士庶之家无论大小都会打扫庭院, 擦拭窗门，去除灰尘。

  除此之外，还会贴上门神、年画，钉上桃符。

  其实所谓的桃符和现代的春联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之前的春联不是写在纸上面，而是写在桃木之上, 故而称作桃符。

  王安石曾经写过一首诗来表达春节的欢乐气氛，诗中便有提到桃符：“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就在苏府的仆从们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苏家的老少也都没闲着, 苏轼和苏辙两人正在大门前更换新的桃符，史凌汐、苏轸和王弗都在一旁看着。

  “怎么样？对齐了吗？”苏辙钉好了桃符看了一眼对面苏轼钉的位置，转身问道史凌汐他们。

  “稍微往左一点儿。”

  “再往右一点点儿。”

  “好了。”

  得到他们肯定的回答之后, 苏辙松了口气，这才收起了钉桃符的工具, 走到了他们身旁, 盯着刚刚钉好的桃符看了几眼。

  苏府所在的街道虽然不算是眉山城的主街道, 但住户也不少, 放眼望去，虽然时间尚早，但大部分人家门前的桃符都已经换成了新的。

  此时院中，仆从们正忙着洒扫庭院。

  之前的落雪已经消融，庭院每天也会定时打扫，如今细扫一次却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最近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许是老天也感受到了春节的热闹气氛。

  太阳渐渐升起，明媚的阳光照到刚刚打扫过的庭院和崭新的桃符之上，似乎莹莹泛出了光。

  在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晌午，所有清扫的工作也都已经接近了尾声。

  之前程绮罗在腊月初便腌制的腊肉已经可以拿出来吃了，见苏辙他们忙完了，程绮罗便去厨房取了腊肉，亲自切了一盘端了过来。

  苏辙他们一走近大厅的时候，扑鼻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饭香。

  清早忙碌没顾上吃饭也不觉得饿，如今闻见饭香这才觉得饥肠辘辘。

  “好香啊，终于可以吃腊肉了。”苏轸刚一踏进大厅便看见了饭桌中间摆着的那盘腊肉，程绮罗的腊肉可是一绝，每年过年她都盼着吃上一口。不过因为之前病重，不易进食盐重的食物，如今身体痊愈，总算是可以吃了。

  “别急，别急，怎么跟没见过腥的猫似的，厨房里还有很多呢。”程绮罗看见苏轸那嘴馋的模样，虽然嘴上埋怨，眼中却满是笑意。

  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看见小妹如此生龙活虎的模样，如今一家人其乐融融，对她而言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史凌汐刚一落座，程绮罗便将一块腊肉夹到了她碗中：“凌汐，你之前没有吃过腊肉吧？快尝尝。”

  “谢谢娘。”史凌汐笑着点点头，夹了腊肉往嘴里送，刚到嘴边便闻见了肉香，等到嘴里细细嚼了几下之后，更觉得唇齿留香。“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