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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枫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城头。
舰炮的轰击，只是警告式的佯攻，目的是引诱清军的河防大炮暴露身位。
城头红衣大炮的数目和大致方位，侦察兵已在昨天摸得八九不离十。
据说那几门炮都对着河面，而且是带有回转底座的，可以一直从下游封锁到上游。
张晨枫不再托大——冒险闯过了火船阵，现在再有任何损失，那他就不配站在指挥位置了。
他准备再次动用迫击炮，干净利落地解决岸炮，然后派兵登陆，迅速攻占云梯关。
按林啸的计划，为确保黄河航道的安全，并造成随时挥师北上的架势，应该在北岸攻占几处据点。
其中云梯关、安东县城，以及洪泽湖口的清河县城，都是预案中必须抢占，并牢牢控制的。
只有这样，清军才不敢贸然渡河反攻，张晨枫的骑兵团主力，才能放心沿运河南下，奔袭扬州府。
……
“呼！”
巨大的铁球呼啸着，急速越过并不高大的城楼，“蓬！”的一声巨响，正中墙下的一座营房。
城墙一阵摇晃，范师载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抬起半趴着的身子，慌忙回头望去。
那座营房的房顶被砸出了一个水桶般大小的窟窿，看样子房梁也被撞断了数根，一下子塌陷了半边。
几个兵丁从房内抱头而出，正哇哇乱叫着四处乱窜。
“轰！”
又一声巨响，第二枚炮子紧接着飞来……
“妈妈的！”
范师载赶紧伏下身子，嘶哑地大叫道，“红衣大炮！快！发炮！”
“轰！轰！轰！”
数团浓烟冒起，三门红衣大炮终于依次吼了起来，向河面喷出了火舌……
看情形，范师载手下的那些炮手，倒比他这位总爷要镇定一些，虽说有些手忙脚乱，但动作还算利索。
事实上，好不容易盼来了这种天神一般的红夷大炮，操作它们的炮手，自然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除了操炮技术不错，还都是些不知道害怕的二愣子。
因为，老兵油子都知道，这种重达数千斤的巨炮看着威风，其实是扬州的工匠自造的，与满大人自用的红衣大炮相比，就是个样子货。
炮身内的砂眼很多，装药量又太大，这种炮的炸膛率很高，一旦自爆，近在咫尺的炮手一个都跑不了。
是以，那些有心计的兵油子，千方百计地推诿，都不愿意操炮……
“咳！咳！咳！”
一炮轰出，几个炮手便七手八脚地推着车架，将大炮复位，在呛人的烟雾中，有人一边猛咳着，一边拿着推杆塞进炮筒子，用力地来回刷着……
他们的两侧，还摆着另外的七八门轻型炮，但都没有动静，围成一堆的炮手们，手中拎着火药包，却只能呆呆地望着河面干瞪眼。
敌船很狡猾，尚在下游两里开外便开始发炮轰击，除了那三门红衣巨炮，轻型炮不但无法转身，射程也远远不够，冒着炸膛的危险贸然开火，毫无意义……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