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鼓起勇气直接与张其结为敌,决心在这次教会事件里维护王鱼家,反对张其结——理由很简单,张其结身为一个长老,办事程序不正义,感情不符合圣经,对待弟兄不能这样仇敌一般。
所以他周六才过去找王鱼家,和他一起祷告讲道,从行动上和王鱼家站在一起了,并且邀请王鱼家去他家住,正好他儿子席胜魔在京城被讯问,有空房呢。
席向道一说,王鱼家就同意了,原因很简单:席向道也是和他资格一样老的基督徒,彼此知根知底,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是已经做好了不畏任何外界压力的准备了。
他们这种基督徒,不做是因为在思考这事符合不符合教义、求神指引;做了就是想好了,那就会做到底。
只是没想到,中午时刻,郑阿宝突然找他王鱼家来了,还都是好消息:玻璃厂没事,马上重开;潘近星的债能不能给,郑阿宝讲他说了没用,以他的权势和暴力来威压不能救张其结,要看张其结自己的意思——这对基督徒而言也是对的;但他保证会给潘近星正名,这也是公道公平。
王鱼家的行为要是在张其结非信徒的支持者眼里来看,简直是邪恶到了极点:张其结等于被郑阿宝利用完之后一脚踹了,还会被开除出自由党,名誉彻底完蛋:做伪证、公然撒谎——明明就是潘近星,愣是说不是他;但是王鱼家却真的兴高采烈了,欢天喜地的跟着席向道借宿去了。
他不是仇恨张其结,而是觉得神把张其结置入了一个制止他继续犯罪(sin)的情况,还给了他赎罪的机会。
结果他一家人和席向道刚刚睡下,教堂的人又来找他们了。
看见王鱼家,守夜人一手拉住席向道的胳膊,一边对王鱼家招手,急急小声说道:“两位长老快去教堂礼拜堂看看,张长老在里面哭呢。”
“老张在教堂?什么时候去的?”席向道和王鱼家大眼瞪小眼,都愣了。
守夜人老王嘴里发出了个又惊又难以置信的语气词,跺着脚小声道:“就是我不知道啊半夜被礼拜堂里哭声惊醒了,从书店过去拉开礼拜堂大mn条mn缝一看:张长老在里面跪着哭呢教堂大mn还是闩着的,他难道是从窗户里爬进去的?”
“走”席王二人立刻跳出mn槛,仰着头,看着星空下的教堂塔尖跑了过去。
张其结却跪在讲道台下的一片黑影里,影影绰绰的,宛如黑cho欺负之中的一块会发出哽咽和哭泣的礁石,他对着墙上的十字架正正跪着,哭得是涕泪,他哽咽的朝前面虚空伸出双手,叫道:“主啊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呢?这么多年来,我为你辛苦的传道、我为你捐献钱财给孤寡老幼、我努力工作振兴龙川商业、我善待妻子孩子从不无故打骂、更对仆人工人如弟兄,我几乎对龙川每个人都有恩情啊我努力的帮助他们啊我难道没有为你做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打击我呢?”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隐隐压抑住的哽咽,但他两只手僵直在空中一动不动,手心朝上,彷佛臣子跪在皇帝宝座面前伸手等候接什么宝贵的东西,然而好久好久之后,黑影没有变化,他的手依然空空如也,若说他像已经等了那宝贵之物千年的雕塑,那这雕塑手上必然落满了厚重的时光尘埃。
突然,张其结身体前仆,两手手心翻转,和整条胳膊一起,结结实实的压在的地板上,他的额头也在手臂之间,死死的拧着尘土,鼻梁都印在了地上,以致于眼泪还没完全脱离睫mo就被泥土吸收了,声音突然被急剧压小语速却急速加快,合着喉咙里的哽咽,嘴里彷佛在吐出一个又一个由含hn不清的声线编成的mo球,噗噗噗的一个又一个的打散在泥土里,他急速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