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三面分铺呢?”
“北面的给筱筱,南面的给晨儿,东面的给俊生。”
离盏默了默。
原身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的京城,那时南北东西四个铺子刚开不久,谁好谁坏也看不出个名堂。
但十年之后,谁又说得清楚。
她生前不是个经常生病的人,也就没留意过这些小药铺子,但推算一通,还是可以略知一二。
京城南面多是本地住户,就算是平平常常的人家,靠着祖上那辈儿留下来的也是吃喝不愁。
北面多是外来走商的生意人,个个财大气粗,钱袋鼓鼓。
东面嘛,就显得鱼龙混杂,什么人都住得是。
而西面,就是典型的人下人聚集地,卖卖苦力,挣点糊口钱。
如此一算,西面能看得起病的人都要少其它的铺子一大截,盈利又能高到哪去?
美名其曰,是让她和嫡女在分财产上享受一样的待遇,其实上,就把蚊子腿上的肉割到她嘴边,还哄她这肉又肥又香。
离盏悠然侧头看向云姨娘,云姨娘正巧也看着她。
云姨娘眼神复杂得很,说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愿,高不成低不就的,不知该如何抉择。
是要毁了离筱筱和离晨,做这离家的主母么?
理想很美好,但变数也实际存在,能不能成,谁也不敢保证。
那就答应离尺,同意这种分家方式?
可是这东面的铺子也不咋地啊……
祠堂里,所有人都等着离盏的意见。
其实吧,蚊子肉也是肉,能让离尺心甘情愿的从自己身上剐下来,就已经是十分奇迹的事情了。
但纵然只是蚊子肉,离尺也不一定会给她。
现在说得好好的,等真到了要出嫁的时候呢?
他离家就没一个实诚人。要是她在离家不得势,谁会兑现承诺?
而若她在离家继续得势,她能得到的,又岂止这最不济的西面药铺?
老太太见她久久不说话,不由热络得抓紧了她的手儿,“盏儿愣着做什么呢?还不谢谢你爹?”
离盏扭了扭身子道:“祖母,老堂主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反倒不敢答应了。”
“傻孩子,你爹难道不该对你好吗?快答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只要你帮忙在祁王面前提一提钱氏的事情,以后待你出嫁,西面的铺子就是你的嫁妆。”
老太太终于在无关紧要一句话里,插入了一句最最紧要的话——“只要你帮忙在祁王面前提一提钱氏的事情”。
本就看不上的这块蚊子肉,顿时变得又酸又臭,连给她塞牙缝她都嫌呕得慌。
离盏笑着摇头:“祖母,盏儿上次就说过了,我就算跟王爷提了这事儿,王爷也未必会帮咱们。”
“那还有绪王呢。”离尺急切地道。
绪王?什么绪王?
离盏楞了一愣,差点忘了早上绪王曾亲自来长风药局请她出诊。
他们倒是消息灵通啊,八成是那个姓钱的管家通风报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