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人,但也赶紧跪在边上。
她低头斜眼,见着远处两个轿辇并肩抬着。
一个上头坐着人的懒散而沉稳,一个上头的人精神而稚拙。
再走进些,原是绪王顾曾和祁王,顾曾还穿着朝服,估计是刚刚上朝结束,碰一块了。
可顾扶威怎会莫名进宫呢?
隔得远,离盏还忍不住敢看上两眼,这会近些,她缩成一团,头都不敢抬,只听着轿辇上的两个人在谈话。
但听来听去,也只有顾曾一个人在说。
“皇叔,我小姑只有一个缺点,话少。其实落在女人身上,也算个优点,闷是闷些,温柔啊,不来事啊,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再加上她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尤其是那手琵琶,弹得那叫一个绝,当年京城首屈一指的琵琶大师恩仲人,也亲口赞誉过我家小姑的技艺。要说她闷,可她这手绝技难道还不够消遣人么?”
顾扶威没说话,只发出一贯清冷的笑声。
顾曾又夸赞道:“这京中女子,除了我家媚如以外,就小姑她最漂亮,人又最好了。”
“你想说什么?”
“我……”顾曾有些无话可说,“小侄是说眼瞅着要过冬,过冬喝了腊八粥又眼瞅着要过年,届时皇叔您又要长一岁,翻了年,您虚岁可就二十有四了,端王像您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世子都会打酱油了。父皇肯定怕你太过操虑国事,连自己家世都不上心,必定要催着你上心的,你与其坐等,不如自己挑一……”
“停。”
顾扶威似乎不耐烦,叫顾曾住嘴。
但没想到,随着顾曾止声,轿子也突然停了下来。
谈话声,脚步声,轿辇嘎吱嘎吱的声音,全都戛然而止。
空气里除了风,便什么都不剩了,离盏突然感觉到浑身山下有一阵嗖嗖的凉意,像是被人盯上了一般。
“皇叔,你看什么呢?”
离盏面色一紧,把头埋得更深了,连手都锁在袖子里遮住,半个指甲盖都不敢露出来。
“皇叔?”
“你,抬起头来。”一道空茫茫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离盏害怕。
孙福正反应快,上前一步,赶紧把离盏遮在身后,冲轿子上的二人笑。
“这小丫头才十五,胆子小着呢,殿下越是叫她,她越是不敢。”
“才十五?”
离盏顺着孙福正的话,作势开始浑身发抖,越看越像个胆小的小宫娥。
“皇叔,您的威名谁不晓得,吓唬吓唬我们就得了,这种小宫娥,你喝她一喝,魂都留不住,你吓唬人家做什么。”
顾曾不高兴,方才一直给祁王介绍自家的小姑子,千般好,万般好,口水都说干了,最后还不如路边上跪着的小宫娥来得有兴趣。
这让顾曾很没面子,只好这样挽回颜面。
顾扶威没搭顾曾的腔,很久都未言语,似乎就等着她抬头,这让离盏愈发忐忑。
“祁王殿下,绪王殿下,这是正下了早朝呢?”
“这不废话么?”绪王说,“没看见本王穿着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