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回头他还得缠你。”
齐悦白了他一眼:“你在人厂里教训人,是想被人教训吧?再说,他在城里上班,我住乡下,以后根本没什么相见的机会。”
余国庆却不赞同:“下周送荤香蛋,你不用来。”
齐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余国庆带着她七歪八拐,游蹿在街道小巷之中,最后行驶到贯穿城市的江边。
两岸秀山起伏,江水碧绿,竹筏摆渡,头戴斗笠的渔民热情地招呼他们,问他们要不要游船。
余国庆没有理会竹筏,带着她去了一座桥下,桥下有十来艘乌篷船,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还有生火造饭的,炊烟了了。
齐悦隐约猜到,这里怕就是余国庆口中的黑市了。
一个身穿绛红色背心、脚穿草鞋的中年男人从乌篷船里走出,身材干干瘦瘦的,貌不惊人,看见余国庆时眼睛一亮,笑着迎上去:“我今日运气好,一大清早一条大鱼自动跳到船上,正熬着汤,你来了,咱兄弟正好喝一盅。”
“那感情好。”余国庆笑着与男人勾肩搭背,转头嘱咐齐悦在将江边等着。
“这是余兄弟的媳妇吧?自家人,一块进来。”汉子热情地邀请。
齐悦红了脸,刚要解释自己与余国庆的关系,余国庆先开了口:“我家邻居的小孩,非要跟着我来长见识,哥你别理她,咱自进去喝酒去。”
齐悦:“……”
江边的风把她的头发连同心都吹凌乱,她什么时候从外甥女变成邻居家没见识的小孩了?
那男人听了余国庆的话真就没再理会她,拉着余国庆进了乌篷船。
齐悦等在外面,乌篷船上的人打量她几眼,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招呼她。
进出乌篷船的人多半神色戒备,或慌张,一个进出,身上带着的东西多会有增减,行色匆匆。
“走了。”
半个钟头后,余国庆从乌篷船里出来,脸上带着笑,从她手里接过破自行车。
齐悦只看他轻松的神色,就猜到鱼苗的事多半解决了。
果然,离了江边,余国庆就对她道:“跟人谈好了,五天后,他划船运鱼苗到资江镇外的江上,我们去接就好。”
齐悦松了一口气:“他送到资江镇上,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余国庆嗤了一声:“这价也不便宜,五十斤鱼苗足要了我五十块,都足够我买一百斤的活鱼了。”
齐悦眼珠转动,狐疑地打量他:“舅舅不像是肯吃亏的人。”
余国庆笑了:“果然还是外甥女了解我,他要价高,等禾花鱼长成了,他得去资江镇免费运走。”
“舅,你是把鱼都销给他?他能都吃下吗?”齐悦惊愕。
“你别看他穿得破烂,整条江上就属他能耐大,不过一两千斤鱼,若他吃不下,整个市里就没人能吃下。”
齐悦回想了一下那男人的容貌,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显然没什么特色,很是佩服地点头道:“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那是,在咱村子那一片人眼里,你舅我是二流子,但在黑市上,我也是一号人物。”